第二十四章 惨烈的悲剧-《东京喰种之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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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考上啦,我都因此被怀疑恋爱了,在不录取我就太对不起我了。”碎雪浅浅地笑了笑。
“那之后……”
“之后还能怎么样,身份被发现了呗……”碎雪努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话语中那抹苦涩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的。
碎雪抬起头,抑制住想要流下的热泪。半晌,她低下头,眼眶红红的,其间泪水盈盈,像波动的湖面。
高槻泉咬了咬嘴唇,她没有问怎么被发现的,混在人群中的喰种,被发现是肯定的事,只不过或早或晚。如何发现的对于她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碎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那一天,学校里突然发出通知,说要在学校里统一发放录取通知书和毕业合照,还要求父母随行。我没多想,不过妈妈因为要照顾小叶没有去,最后就只有爸爸和我一起去了。到了那里之后,班里所有学生和父母被叫去了一间大的会议室。因为对考试结果的紧张,我和爸爸甚至都没有发现,当时整个学校其实就只有她们一个班!”
“到了那间会议室后,老师先是陆续把录取通知书和毕业照发给了我们,我果然考上了清越高中,那一刻我高兴极了,我紧紧地抱着爸爸的脖子兴奋地大笑,爸爸也张开大嘴笑着。那时我觉得自己的梦想离自己好近,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竟然是我最后一次抱爸爸。”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大滴大滴的涌动下来。
“后来所有学生被请到了隔壁的一间会议室,两间会议室只有一门之隔。我当时就只顾着看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畅想美好的高中生活,却完全没有发现,所有同学看向我时的异样。而当门关上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所有同学都远远地站着,像远离瘟疫一样远离我,我当时很惊慌,我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但就在我惊慌的时候,有两个拿着手提箱的人突然从窗帘后闪出,拿出武器就向我攻来。是的,他们是白鸠,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我所有同学、所有师长参与,用来处心积虑来捕杀我爸爸和我的陷阱!”在讲到这里时,碎雪捏着照片的手指突然用力,手背上青筋毕露。
“可能是太低估了我这个小孩,那两个白鸠在我下意识的反击下,很容易就死了。但也因为他们的死去,引爆了人群的气氛。有一个男生突然恐惧地大叫着要杀死我,那个男生我记得很清楚,他的数学很差,经常向我讨教各种数学问题,我偶尔也会笑骂他一句‘数学小白’,不过在那时,那张扭曲的脸清晰的告诉我,他已经不是那个‘数学小白’了,而是把我视为洪水猛兽而要杀死我的人。从他开始,人群中开始冒出一个个‘数学小白’,曾经一起参加社团的,一起表演节目的,一起讨论小说的,一起合宿的,所有信誓旦旦的说会是一辈子朋友的朋友,在那一刻全部向我扑来,他们或恐惧,或愤怒,或怨恨,或厌恶。我想逃,却发现门早已经锁上。他们像一群恶狼一样,把我压在门板上。可笑的是我没有攻击他们,直到那一刻我还是把他们当成朋友。他们拿着手上所有的东西来攻击我,他们撕扯我的头发,击打我的脑颅,刀没用就用铁棍敲!我身上都是伤痕,所以我很丢脸地哭了。全身的力气逐渐流失,视野逐渐黑暗,我知道我就快死了,好讽刺,在立弦碎雪拿到梦寐以求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上午,死在明媚阳光下的学校,死在昔日要好的同学手中。……直到我透过门缝看到……”
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碎雪全身都在颤抖,每一根筋脉、每一滴血液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她嘴唇发白,脸色却异样的潮红,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心脏挤上了脸颊。可她还想继续说。
“别说了,别说了好吗!”高槻泉突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抱着碎雪,紧紧地抱着这具颤抖的躯体,“我在你身边,小叶也在你身边,我们现在很幸福,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所以忘了它们,不要再说了好吗!”
碎雪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这张照片,在这十年里,她经常把照片拿出来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所以她记得清这张照片中每一个人,记得他们的脸,记得他们的声音,记得他们和自己的点点滴滴,所有的这些都显得那么美好,但美好被撕裂之后,是那么惨烈的悲剧!高槻泉抱她抱得很紧,但她还是梗着脖子倔强地开口:
“透过那条门缝,我看见了隔壁的房间里,爸爸满身是血地倒在门上。那些所谓的学生家长,全都成了手拿兵器奋死拼杀的战士,他们都是搜查官,足足有四十名搜查官在狭窄的会议室里捕杀爸爸。可没有一个搜查官能冲进我所在的房间,因为爸爸他用身体堵在了门前,爸爸用身体死死堵在通往自己女儿所在之处的门前。我们两个透过那条窄窄的门缝互相对视,他的脸上都是猩热的鲜血,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只是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赫眼,死死地盯着我看。他想说话,但他一说话嘴里喷出的都是血,他没法说话。但透过他的眼睛,我已经知道了他想对我说的话——活下去,就算像狗一样,就算永生永世带着痛苦和仇恨,也要活下去!”
“对面,一把又一把的利器穿过爸爸的身体,穿过门板,上面还带着爸爸的血。但爸爸在却只是闷哼一声,转身向着搜查官们冲去,同时带走了插进门板的武器,用最后一口气化成了硕大的赫者拦住了所有的搜查官。看着门板上洞口慢慢流下的爸爸的血,看着他身上插着的数不尽的武器,原本他可以逃走,却为了给予自己女儿一条生路,而选择走向了必定的死亡。就在那个时候,我的脑袋突然受到了一下重击,一个女生手中拿着一把椅子厌恶地看着我。我无力地顺着门滑倒,在恍惚中我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我没有朋友,我只有家人,更明白了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就只剩下妈妈和弟弟了,没有我和爸爸,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所以最后我逃了出来,杀了所有人逃了出来,”碎雪眼泪抑制不住地流淌,她看着手中的照片,“这上面的所有人……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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