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66续续的跑来了好几个户部官员,李君贤也在其中,南宫玉视若无睹,只怕看了他会忍不住狠狠揍他。Ω笔趣Ω『阁Ww』W. biqUwU.Cc”海瑞道:“王爷请到内堂宽坐,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南宫玉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一个人忙了这么久,该让他们出出力了,你随我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二人来到内堂的僻静处,南宫玉将朝堂的事说了一遍。海瑞听罢不解道:“下官只是上了一道奏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真不知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难道平时就没人给皇上上奏疏么?” 南宫玉笑道:“奏疏肯定有,但是内容都是经过雕琢的,而且报喜不报忧,这大过年的,你上报国库空虚,京官没有俸禄,这不是让皇上难堪么?”海瑞摊开手,无奈笑道:“可下官说的句句实话呀,难道这么大的事,不该上报么?” 南宫玉道:“我知海兄刚直,可有时候还是婉转一些比较好,说事情也要挑挑时候。”海瑞徐徐道:“抗上,死谏才称得上刚直,我那道奏疏只是叙述实情而已,跟刚直扯不上关系吧。对了,王爷可否告知户部的那笔钱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南宫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是用来布置万寿宫和仁寿宫的。”海瑞愣住,悚然动容道:“一百万两银子啊!就是为了布置两座宫殿?”南宫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海瑞忽然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来回回的快步行走着,突然愤怒的打翻了桌上的茶具,回身道:“河北,山东十几个县都在闹灾荒。老百姓们连口稀粥都喝不上,在这大雪纷飞的腊月天,要冻死多少人?一百万两银子,又能救活多少人?王爷你算过么?” 南宫玉知他说的在理,可现在必须要劝说他不要再上奏疏,不然谁都救不了他了,道:“严世藩已让鄢懋卿南下巡盐,相信在清明前就会筹到足够的赈灾粮。”海瑞好笑道:“江南百姓已经重税压身,还要增税。而且还是清明前,那还早着呢,这段日子要饿死多少人?谁来负责?谁能负责!”在他大公无私的心胸前,南宫玉也感到汗颜无地,叹道:“和光同尘才是为官之道,海兄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了吧。” 海瑞苦笑道:真没想到一封小小的奏疏竟引起如此大的波澜,连我这个户部小吏都知百官欠俸,两省饥荒,那些身居高堂的大人么能不知道么?他们人人知道,却人人不言,不是下官的锋芒太露,而是他们的‘剑’早就锈的拔不出来了!” 南宫玉沉默良久,沉吟道:“在下能否求海兄一件事?”海瑞道:“王爷言重了,王爷不但是下官的上司,还是少有的有良知的好官,尽管吩咐便是。”南宫玉道:“海兄下次上疏前能不能先让我看一遍,我们一起润色一下,有时平缓的言辞更能达到好的效果,或者有什么想法先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通过别的渠道达成?” 海瑞道:“当然可以,只要国泰民安,下官就算一辈子不上疏又有何妨。”南宫玉松了口气,道:“那就好,看来我这趟没有白来。”海瑞道:“下官何尝不知王爷的保护之情,实在感激不尽。”南宫玉笑道:“海兄乃我敬佩之人,可惜我大明只有你一个海瑞,所以你太抢眼了。”海瑞也笑了笑,气氛冲淡了不少,道:“这几天去看望家妹,见她愁眉不展,似有心事,问她也不说,李君贤更是几天不见回家,王爷是家妹的朋友,可知生了什么事?”南宫玉道:“他们的家事我不便多言,海姑娘如果想说的话自会告诉海兄。”南宫玉离开户部后,在回府的路上几次想拐弯去看望海琼,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两天后到了大年三十,果果一直想去紫禁城的后花园看看,南宫玉便想带着全家一起进宫,先在后花园里玩半天,再去保和殿赴宴。中午,夫人和孩子们都在挑衣服的时候,小九来报道:“朱夫人她进宫了。” 南宫玉变色道:“她怎么进宫的?”小九道:“她今早就一直坐在一家小摊贩前,不一会儿有个小太监来喝豆汁,两人攀谈了起来,然后朱夫人就带那小太监回了家。”说到这里顿了顿,尴尬道:“当时我们不确定情况,不敢瞎猜,必须要等到水落石出才敢禀告王爷。”南宫玉知道他的意思,也肯定朱心琪不是那种人,道:“说重点。”小九道:“是,半个时辰后我们才知猜错了。朱夫人换上了那太监的衣服,拿着腰牌混进了玄武门。我们认为夫人这些天一直在小屋里观察着进出京城的人,那小太监一定是经常在那家小贩前吃豆汁,夫人这才提前在那里等候,聊天时夫人一定套取到了什么情报,这才不惜在大白天就要混进宫去。” 南宫玉脸上微微变色道:“她是要去保和殿的宴会。”小九怀疑道:“夫人跟着王爷就可以进宫,为何要单独行动?难道她想做什么隐蔽的事么?王爷,这你可要给小人交个底,万一出了什么事,小人可担不了干系。”南宫玉哪敢说朱心琪准备去刺杀皇上,可他也不能再隐瞒小九,便道:“你们的监视到此为止,一切与你们无关。” 小九道:“今晚我也会进宫当值,到时我仍会留意着她,负责宫廷安全也是在下的职责。”小九走后,南宫玉对魏玉柔和欧阳珊说了此事,二女都说不进宫了,让南宫玉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些。南宫玉道:“皇上明言说的要带家眷进宫赴宴,你们刚来京城的事谁都知道,不进宫拜见圣上只怕不妥。”欧阳珊道:“既然有危险,孩子就不要去了,就玉柔妹妹陪你进宫好了,我在家看着孩子。”南宫玉也认为此举妥当,就点头同意。 当晚,南宫玉和魏玉柔身着便装,乘坐暖轿来到玄武门,却见城门旁垂手站着一人,正是海瑞。南宫玉奇道:“海兄怎么不进去。”海瑞苦笑道:“守门的士兵说我这身衣服不能进去。”南宫玉见他仍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比寻常百姓穿的还要破,转头对禁卫军道:“这位海大人是皇上请来吃年夜饭的,你们多大的胆子,连皇上的旨意都敢不听?”禁卫军诺诺称是,向海瑞赔礼。 三人一起进了紫荆城,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保和殿。大殿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乐师在旁轻轻弹奏,百官全都身穿便装在寒暄问候,家眷也在一旁聊天。他们见到南宫玉全都过来行礼,都以为海瑞是他带来的仆人,暗感惊讶,王府的仆人怎么穿的这么破。 小太监对南宫玉道:“王爷请上座。”南宫玉点了点头,对低声海瑞道:“我知道有很多地方你看不过去,还望多多忍耐。”海瑞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坐在了末座。 不一会儿百官入席,场内肃静后,有人高宣“皇上驾到”,一身便装的朱厚熜带着嫔妃太监来到正中坐下。南宫玉见他带了两位嫔妃,冷月姬坐在右,看来地位和得宠的程度还不如左边的那位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