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跨不过这双臂膀-《诈欺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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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就是自己是全色盲的事情……他分不清楚哪个是黄色,当然也没办法区分哪个是榴莲味道的巧克力,所以他说他不行……这样一来,基本就可以确定他真的是个全色盲了……”

    我越想,心底越是觉得奇妙而震撼。

    自打我高中分班之后,何遇就当了我三年的数学老师,而这三年间,我们班里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是全色盲的事实。

    而当抱着这个推论回忆起往昔学习生活中的某些细节时,又会有许许多多的记忆可以印证这一观点,这几年来,何遇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从来都不曾用过彩色的教材书,用粉笔写板书的时候,也经常会用各种各样的颜色的粉笔——我起初只是以为他不拘小节,压根没想过他是无法辨识这些粉笔的颜色。

    而更令我觉得奇妙的是——郝淑卿,这个对世界充满了热爱,对生活中的颜色极端敏感,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感性的女人,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无比理智的、眼中的世界是一片黑白的男人。

    爱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郝淑卿的日记里,每一字每一句都记满了何遇对她的好,但对何遇来说——她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为何遇黑白的人生增添了无数耀眼的色彩。

    我的脑子还未来得及将这些细节一一消化,耳边却又传来了时左才那千篇一律的、瘟神般的念叨:

    “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诧异地问:

    “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你说这日记里一直隐藏着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现在不是又被你自己找出来了吗?何遇是个色盲……这种事谁都想不到的吧?”

    时左才摇了摇头。

    “奇怪的地方不在这里……或者说,正是因为确认了何遇是全色盲,这个博客才会显得非常奇怪。”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时左才上下滑动着滚轮,又翻了好几篇日记,神情渐渐凝重。

    他慢慢转过头来,看向我。

    “张天佑,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说过的话吗?”

    我沉默地注视着他。

    他一字一句地说:

    “像这种全程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文章,通常会产生一个巨大的盲点……”

    “——文章中的‘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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