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掌中娇(三)-《容我放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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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乏了,先回了。”荆羡颔首,先一步离去,从头到尾都没给旁边的肃王殿下半个眼神。

    容淮面不改色,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一触即离。

    本以为只是一场波澜不惊的路过,谁知白日的插曲竟让这一夜变得不平常。

    荆羡睡至夜半翻个身,糊里糊涂间,发觉床边多出一道黑影。朦朦胧胧的月光下,那人俯下身,手背逗弄宠物一般地蹭着她的脸,“就这么点时日,把我忘了?”

    熟悉的语调,阴恻恻。

    她立马惊醒,拉高被子往后退,“你是魔怔了?”

    容淮轻笑:“白日遇上,母后装作不认识,叫儿臣很是伤心。”

    荆羡看着他这散漫的态度就来气,他到底将她当成什么呢,闲来无事逗一逗,怕是比养的猫猫狗狗都不如。隐隐压不住火,她坐直身子,手指着床帐外,冷道:“出去。”

    容淮皱起眉,攫住她纤细的指尖,“再说一次。”

    荆羡牙尖嘴利:“肃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若为了那点露水姻缘,大可不必。”她仰着头,骄傲如斯:“本就是一桩买卖,银货两讫的事儿,无需耿耿于怀。”

    容淮面无表情瞅着她,过了会儿,站起身:“也没什么,近段时日怀疑有刺客,儿臣特来慰问母后。”

    荆羡笑了:“哪来的刺客?我怎么没瞧见。”

    她这叫做典型的得理不饶人,少年何时被人这样下过面子,本就是狠角色,就连龙床也能睡得,被她这样嘲弄,脸色立马沉下来。

    “丁卯。”

    “属下在。”

    “太后娘娘的殿里有不速之客,好好搜搜。”

    “是。”

    荆羡:“……”

    她终于意识到惹怒他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好端端的寝殿被翻个底朝天,侍从们完全不顾忌她的身份,跟劫匪狂徒一般,乱砸乱搜。

    坤宁宫的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稚羽的手贴在她的腰后,不断小声劝慰。

    荆羡浑身发抖,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强忍着眼泪不肯落下。直到他们翻到寝殿床下的木箱,她才如梦初醒地扑过去,不顾礼仪地抱着:“这个不行!”

    丁卯迟疑地停手:“殿下……”

    容淮冷笑:“继续。”

    荆羡被人拖开,那花里胡哨的木箱不堪外力,锁都懒得撬,就这样砸个彻底,露出里头黑色的大氅和一幅画。

    王长玄怔住,半刻附耳过去,轻声:“殿下,奴才瞧着眼熟,似乎是您的衣物。”

    容淮沉默。

    场面有一度尴尬。

    须臾,他抬手:“都退下。”

    来无影去无踪,这帮人依言散了个干净,连带着坤宁宫里的侍从们都被一同带走。

    浴室,寝殿里就剩了一对误会重重的小怨偶。

    荆羡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珠子,淌落脸庞。宛如被当众扒光衣物,心底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被翻出来,她胡乱抹着眼泪,气到说不出话。

    容淮走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提起来搂入怀里,软下嗓子:“哪来的?”

    小姑娘一动不动,过了会儿,像是破罐破摔,胡言乱语:“我就是很早对你,你救过我,你还忘了我……”

    容淮回忆半晌,着实记不起来。可他也不会哄人,就这样任由她哭了半天,才施展轻功抱着她窜到屋顶,对燃着火把的士兵们抬了抬手指。

    “别伤心了,送你个礼物。”

    荆羡被这重重火光刺得睁不开眸,手掌挡在眼前,迟疑道:“这是要做什么?”

    容淮笑得散漫:“贼人夜闯母后寝殿,烧抢打砸,如何?”

    荆羡:“……”她顿了顿,半是肯定半是疑惑:“你早计划好的?”

    容淮未答,下巴一扬。

    侍从们收到旨意,松了手,火舌舔上宫殿砖瓦,烧着窗户上的花纸,顷刻间,火光冲天。若是没有人及时救援,这座华美宫殿怕是挨不过天明,就要化为一片废墟。

    荆羡自他怀里抬头,目瞪口呆:“就这样全烧了?”

    容淮嗯了声,漫不经心绕着她的发尾,语调慢慢悠悠:“也不是,还得把太后娘娘给烧了。”

    心中有了个不真实的答案,荆羡红着脸,明知故问:“为何?”

    夜空里,少年的嗓音纵意又夹着不为人知的温柔:“这样下回来的时候,可以换个身份。”

    “什么身份。”她不肯带过,固执地追问。

    容淮捏了捏她的后颈,笑起来:“九殿下的小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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