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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

    天上下去了濛濛细雨，扎西看着回到车里的李安轻声问道，他已经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那刻着始皇陵三个大字的大石碑已经有半个钟头了。

    “回京城吧。”

    “好。”扎西立刻启动了车子如临大赦，也难怪他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因为从始皇帝那个地下广场出来之后，李安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是径直开着车子来到了这里，要不是他上车快的话，这会儿恐怕都还在扶苏的庄园里。

    李安侧过头来，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后座位发愣，往常时候蚩灵那丫头都是和他并排坐着的，上了车之后她就会脱鞋子，然后从后座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些零食来,    要么是薯片要么是辣条之类的，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和她说一些乱七八糟无厘头的事情。

    有时候她会硬塞一块薯片到李安的嘴里。

    有时候她还会突然要扎西停下车来,    只是因为她看到路边有家火锅店，然后三个人一起下车吃顿火锅再接着上路。

    李安打开面前的小柜子，里面还有半包没吃完的薯条，他轻轻地拿起来，掏出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反复的咀嚼着，转头看着窗外已经阴沉沉的天。

    小丫头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了，也再也听不见那难听笛声，但是李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漫长而又孤独的一生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就住在深山老林里，与他相伴的只有鸟儿的叫声，身边跟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种事情并不多。

    他的脑子里此时装满的都是和蚩灵这段时间相处的记忆，虽然他和这丫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个月而已,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但脑子里关于这丫头的记忆却莫名的多,    比起前面几百年枯燥乏味的生活还要多得多了。

    但李安并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他见惯了这世界上无数的生离死别，无论什么原因的生离死别他都见过，虽然这么说有些无情无义，但是比之更惨的死亡他都见过，而且很多。

    所以蚩灵的死并不让他觉得特别愤怒，他只不过不想说话，还想去喝顿酒，最好是大醉一场。

    他有想过要怪罪扶苏，但扶苏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的布局很成功。

    他顶多最能怪罪的，就是他自己，一个正值青春年纪的小丫头，竟然会为了他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不死而死掉，而最应该死掉的是他自己才对。

    “那个什么河图洛书，我们应该去哪里找？”

    两个人一路无话，车子飞速的行驶在高速路上，知道快要到午饭的时候车子才在一处服务区停了下来，扎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两人已经半天没说过话了,    即便是平常沉默寡言的他都有些忍受不住了。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感受到，蚩灵那丫头是真的不再了。

    跟着李安之后，他见过不少颠覆常识的怪力乱神，什么奇怪还发着光的兵器，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一团黑雾，还有能够唱歌的鬼魂，甚至还有意识清醒的处在梦境中这种事情。

    所以他一直以为，蚩灵可能还活着也说不定呢，毕竟死了上千年的那些人都能以奇奇怪怪的状态活着，那蚩灵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在看到李安这沉默寡言的样子，他便有些心灰意冷起来，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才终于感受到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之前的时候一路上总是蚩灵那丫头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把李安磨得不耐烦了之后，就会来烦他，其所用的招式就是不停的向你提出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比如说问他从小到大是怎么生活的，青稞要不要自己种，能不能吃辣，有没有什么长高秘诀之类的，反正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应接不暇。

    所以他从来不会觉得无聊，因为蚩灵就是他们这一行的调和剂，将原本沉闷的行动变得一切都有趣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那小丫头真的不在了。

    “去诸葛亮那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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