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月神色复杂的望着太子,她的肚子刚刚显怀,不起眼的凸起,她放下手中的锦盒,因着有秦太妃的手令,狱卒给了她个面子,打开了牢门,她取出里面的吃食,一一放在太子面前。 “外面怎么样了,燕绥之可当了皇帝?” 太子认为燕绥之登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玉玺在手,多少的假圣旨都能传,他原本还等着人前来相救,结果没有一个大臣前来探望给他个准信儿,等了一夜,未有人来,他便明白,自己被放弃了。 “没有,接手的是云王,秦太妃虽然还没有被剥夺身份,但也和各宫后妃一样被软禁在了宫中,她试图调动铁甲卫,却发现联系不上,到你手中的二十人应当是已经被处理掉了。” “时常为你办事的影卫,黑影一剑杀死了那个女影卫,他身负重伤却没死,是燕绥之的人。” 秦如月以为太子会有要交代的事情,没想到他还是只在意权力上的东西和现在的局势,也是,败也要败个明白。 太子自嘲地笑了一声:“怪不得黑影以前只听孤的命令办事,从不多言,偶尔还比较木讷,原来只是为了让孤放心,故意做出来的假象,燕绥之,可真是厉害,竟能把人安排在离孤这么近的地方。” “他还真的不当皇帝啊。” 太子一朝落败,昭狱里的人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认为他罪恶滔天,也没优待他,吃的都是些没油水的东西,乍一看面前的这些珍馐,让他有恍如隔世之感。 秦如月准备的是玉箸,太子以前只有这个用膳,他挨着尝了一下,便放下了玉箸,不再动。 “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地,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当初把他留下,我动过威逼你的心思,可后来,物是人非,也就不愿强求了,他是你唯一的血脉和火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太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肚子上,轻柔地摸了摸:“带他走,别回来,但你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原本应该是曲阳国的下一任储君和皇帝,而燕绥之无情地剥夺了这些,他得讨回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给他请最好的夫子,教导他国策和政论,我燕晟睿的儿子不会差。” 太子的衣服都被换了,竟还私藏了一块儿玉牌:“东宫府库的钥匙,里面有大量的财宝和银票,足够你们娘俩后半辈子锦衣玉食,我安排好了人送你们走,信得过。” 秦如月有一瞬间的怔忪,她其实是不愿让自己的孩儿卷入阳京的是是非非的,哪怕到死,太子都不甘心,还想把他的孩子也拉入这个旋涡。 她轻声问道:“如果是个女儿呢?” 太子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女儿也不见得就比儿子差,若真是女儿身,便由得她去吧,孤时也命也。”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 秦如月从牢狱里出来还有些怅然若失,可她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云王,便知太子的安排是徒劳的。 “我走不了了,是吗?” 燕鸿云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覆在上面,警惕起来。 “本王不会随意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的,但是太子的品性你我都了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肚子里的就是太子的根,不在本王眼前,本王不放心。” “待你生产之后,孩子的去向自有定夺,在此之前,本王会派人照顾好你,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说。” 燕鸿云带的人足够齐全,立马有嬷嬷和丫鬟上来将秦如月带到了马车上,秦如月也没有反抗,她只要孩子能平安降生,在哪里并不重要。 “太子燕晟睿开设赌坊和地下钱庄,私掠人口,在事情败露以后,杀人灭口,毒杀三百人左右,丧心病狂,罪孽滔天,又发放假币,造成阳京经济动乱,百姓生活受扰,故剥夺其储君之位,贬为平民,游街示众,午后问斩。” 燕晟睿站在囚车里,两旁的百姓尤其是妇人们将烂菜叶臭鸡蛋纷纷扔向他,咒骂不已。 纵横二十年,落得如此下场,太子仰天长笑。 /130/130036/32128089.html